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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们为自由而争论
　　——兼答Kurt君

　　黎日工

　　杜甫一句“国破山河在”，杜甫的“国”与我们现在说的“祖国”、“国家”
有关系吗？没有关系。同样，富兰克林及其同代人所用“Country”，也与中国
当今频繁使用的“祖国”、“国家”的意思有很大的不同。准确的翻译要追寻原
文的本意，就象数学中找出不变量那样，把被历史灰尘覆盖的真貌揭示出来。
“Country”这个字，二百年前如何用？又与现在用的字眼“祖国”、“国家”
在概念上有什么变化？我希望能听到这里行家的意见。但仅从富兰克林来讲，这
个问题比较简单，因为他还说过一段与“Where liberty is, there is my 
country”议题相同的话：

　　“God grant that not only the love of liberty but a thorough 
knowledge of the rights of man may pervade all the nations of the earth, 
so that a philosopher may set his foot anywhere on its surface and say: 
this is my country”

　　如果把这里的“Country”译作“祖国”，那到处都是哲人的祖国了。在中
国，现在的“祖国”概念是有唯一性的，这个译法字面上就不通。在此，我觉得
把“Country”译作“家园”或“土地”比较妥当，当然也可能有更好的我还没
有想到的译法。

　　富兰克林智慧再高也不会料到“祖国”、“国家”的概念在二百年后的中国
有一个惊天动地的变化。所谓“一国两制”，一个国家可以有两种制度，可以一
半自由另一半不自由。在此种情况下，“哪里有自由，那里就是我的祖国”就成
为悖论，请问：自由者的祖国到底是自由还是不自由呢？

　　“这里是我的国家，我要使它自由”，这句话说得很对也很动情。如果出自
普通人之口包括李敖在内，都不能说是大话。但是，假如富兰克林讲了这句话，
情况就不同了。为什么？如果一个人按李敖所要求的那样对人们说“哪里有自由，
那里就是我的祖国”，同时又说“这里是我的国家，我要使它自由”，你叫人们
何去何从呢？你究竟主张自由第一还是主张国家第一？这不成假大空了吗？所以，
李敖责难富兰克林是疏于思考的。富兰克林一方面用行动实践“这里是我的国家，
我要使它自由”；一方面热情大度地劝告受压迫的人：“哪里有自由，那里就是
我的家园”；这才是真的智者哲人，中国缺的就是富兰克林这样的智者哲人。

　　在此我们又回到如何翻译“Where liberty is, there is my country”为
好的问题。如果把它译为“哪里有自由，那里就是我的家园”，那就与“这里是
我的国家（或祖国），我要使它自由”不发生矛盾了。现在，Kurt的发问就值得
我们深思了：

　　“反省一下大陆的知识分子都在做什么。‘哪里有自由，哪里是我们的家
园’，做到的不少；留在家园，让它更自由的又有多少呢？”

　　Kurt话中的第二个“家园”显然是指祖国家园——中国。其实，就说在新语
丝上进行争论的诸位，不乏做到“哪里有自由，哪里是我们的家园”之士，我们
不要稿酬也不期望获得很多的读者，我们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有一天
让新语丝在中国大地上自由传播！这样一看，我们所做难道不也是“那是我的祖
国，我要使它自由”吗？
　　（2005年10月12日）

(XYS2005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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